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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新都市网 人气: 发布时间:2021-01-15
摘要:原创 何芷桐 新青年电影夜航船 《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何芷桐 小妞电影 小妞电影,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在好莱坞兴起的一种类型电影,以女性为叙述

原创 何芷桐 新青年电影夜航船
《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何芷桐
小妞电影

《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小妞电影,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在好莱坞兴起的一种类型电影,以女性为叙述主体,用戏谑幽默的方式呈现当代年轻女性的工作与生活状态及她们面对的问题,一般是浪漫爱情轻喜剧。
《律政俏佳人》是小妞电影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部。作为典型的小妞电影,影片并没有逃脱该类型电影的套路,主线仍然是年轻女性在追寻事业或爱情的过程中克服困难,实现理想,蜕变成长的故事。
电影的女主角艾尔是一个家境富裕,受人欢迎的金发美女,然而就在她满心欢喜以为即将嫁入豪门时,出身政治精英家族的男朋友沃纳却向她提出了分手,理由是自己要入读哈佛法学院,而艾尔空有美貌,缺乏智慧和足够强大的家庭背景。为了挽回沃纳,艾尔通过努力考入了哈佛商学院,但此时沃纳已经和维维安订婚。沃纳的再三拒绝和贬低激发了艾尔的斗志,她发奋学习,赢得了和沃纳、维维安一起在教授的律所实习的机会。在为一宗杀人案的嫌疑人辩护时,艾尔凭借自己在时尚美容方面的了解获取了客户的信任,并找出证人证词的破绽。这时艾尔遭到了教授的骚扰,经过一番抉择,艾尔代替教授成为了被告的律师,并最终成功打赢了官司,毕业典礼上更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实现了从“金发傻妞”到优秀律师的蜕变。
这部电影于2001年7月13日在美国上映,其风格诙谐幽默,人物特点鲜明,故事轻松而不失励志,上映首周成为了票房冠军,并获得第59届美国金球奖音乐喜剧类最佳影片的提名。
女性形象的塑造:迎合刻板印象

《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律政俏佳人》中的艾尔主修时尚营销管理,在时装设计、美容美妆等领域有丰富的知识,平时也很热衷于打扮和购物,注重外表的修饰。影片开头就是用一系列对艾尔手、耳朵等部位的特写表现她为返校日活动化妆的过程,以粉红色为主色调,突出艾尔在对美丽外表的追求,塑造出一个鲜明而典型的金发美女形象。片中也多次呈现了艾尔在对时尚和美丽的狂热,例如她为了与男朋友约会和即将到来的求婚,仔细挑选衣服;经常和朋友一起做美甲和烫发,即使在伤心低落时也是通过做美甲来排解情绪;进入哈佛法学院上课的第一天也特地打扮一番,穿上带亮片的深色西装,让自己显得严肃而不失奢华。影片中的场景设置和各种细节也使得艾尔的形象更加鲜明,例如艾尔的房间整一面墙都是粉红色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可爱物件,上课时也使用粉红色的心形笔记本和挂着淡粉绒球的笔,就连艾尔的宠物狗都经过精心打扮。爱美是艾尔生活的一部分,而这种特质也是一种对女性的固有印象。
除此之外,影片初期也着重刻画了社会对女性的传统想象。例如,艾尔一开始渴望嫁给男朋友,期待成为精英子弟的未婚妻;更借艾尔前男友沃纳之口,指出艾尔是笨拙的、徒有外表的花瓶。可以说,早期的艾尔是传统女性形象媒介再现的一个典型,她狂热追求时尚,被消费主义愚弄,认同甚至渴望进入女性的传统家庭角色,而对自己的个人事业发展缺乏想法和主见。她在和沃纳的对话中不断表达自己对对方的认可和赞同,也可以体现出她对男性的服从,在性别关系中处于依附和从属地位。这一时期的艾尔融合了各种西方传统视野中的女性特质,爱美、浮夸、肤浅等,影片也选用了粉红这种被认为是女性专属的色彩,来增加对艾尔“金发傻妞”形象的彰显。
一些影评批评小妞电影中对女性形象的刻画是迎合了传统的对女性的偏见和刻板印象,不断强调感性、顺从、细心等传统的女性特质,本质仍然是女性景观的呈现,是父权对女性的凝视,是符合和满足男性主导的社会中对女性的期待和要求的。这种塑造强化了性别差异,而没有突出女性与男性在理性思考能力的平等,虽然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女性价值,但还是着重在男性主导框架下的审视和评判。
女性形象的塑造:弘扬女性意识

《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诚然,艾尔就和众多小妞电影塑造的女性形象一样,与理想的女性主义者的形象存在差距,但影片也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现实生活中女性的困境,并引起人们对这些现实问题的思考。
电影早期的艾尔为什么会成长为一个如此符合社会对女性期待的女孩?原因从她的家庭教育和所处的社会环境中或许可以窥探一二。影片中,当艾尔提出要考入哈佛法学院时,她的父母抱持着不理解和拒斥的态度,认为法学院属于那些严肃、无趣、丑陋的人,不适合艾尔,这反映他们对艾尔的教育着重于外在的修饰,囿于传统女性特质的培育,而缺乏内在素养的提升;艾尔的前男友沃纳也认为她是轻浮的、徒有其表的金发女郎,配不上走政治精英路线的他,即使后来艾尔成功进入法学院,他也依然多次贬低艾尔的能力,强调她学不好法律;当艾尔在实习中敏锐地察觉到证人的破绽并帮助客户扳回一局时,她的教授卡拉汉却意图骚扰她,这时艾尔才发现卡拉汉选她为实习生只是贪图她的美色,而不是真正认可她的才能。女性成长中的种种否定和阻碍由此可见一斑,而社会氛围有意无意地向女性推销追求美色、时尚等消费主义,让女性被建构成注重外表,缺乏个人思考,安于依附地位的从属者,也强化着对女性独立意识和发展的限制和禁锢。在这种无形的规训中,艾尔成为男权社会视野中美艳动人却浅薄无知的典型女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最终艾尔依靠实力让这些人对自己另眼相看,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是影片批判社会对女性规训和塑造的体现。
在影片中,艾尔的外貌吸引了众人,尤其是男性的关注,沃纳和卡拉汉都喜爱她的美貌,然而这种性别关系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他们惊艳的目光中暗含着上位带着对下位者的赏玩,正如沃纳等人虽然表面上宠爱艾尔,但从未真正从心底里认同和尊重艾尔的人格,更不认为她能够凭借个人努力站在和自己同等的高度上。对他们而言,艾尔只是一个顺从的花瓶,可以随意赏玩和摆弄。
盖尔·塔克曼在《壁炉与家庭:媒介中的妇女形象》一书前言《大众传媒对妇女的象征性歼灭》中提出“符号贬抑”的概念,认为大众媒介反映了男性社会支配地位,女性“注定受到象征符号上的消解,即被责难、被琐碎化,或根本不被呈现”。媒介的再现通过把妇女塑造成无能、次等的和对男人毕恭毕敬的形象来象征性地贬低妇女,使年轻女子和成年妇女缺乏行为示范的正面形象。影片前期的艾尔以异性爱情作为行为的动机,满怀进入妻子角色的期待,行事逻辑都是为了挽回与前男友的爱情,这与传统大众媒介中被刻板化呈现的女性无异,但随着情节的发展,遭到羞辱的艾尔不再一味追求爱情,而是斗志昂扬,通过努力展现自己的才能,维护人格尊严。一方面,前期的铺垫与后面的觉醒和逆袭形成鲜明对比,造成了更强的戏剧效果,也使故事显得更加励志、鼓舞人心,也为女性观众树立了可供学习和效仿的榜样;另一方面,影片始终把女性作为叙述的主体,表现女性的视角和意识,某种程度上突破了女性在媒介再现中的边缘地位。而艾尔打破他人对她的刻板印象,在法律领域取得成就,也有意说明女性的角色不止局限于家庭,而可以适应职业角色,客观正面地体现了女性的职业能力,有助于引导女性观众发展为健全的、有价值的社会工作者。
如果没有影片前期对艾尔形象的塑造,就难以形成与后期艾尔自我意识觉醒,为了捍卫自尊而发奋图强,最终赢得事业成功的强烈反差,因此笔者认为强调这些女性特质是为了凸显艾尔冲出男权的围剿,实现自我价值的可贵意义,而并非对妇女的象征性歼灭。影片对艾尔的女性特质整体上是抱持肯定态度的,例如艾尔在庭审时靠自己对同性恋和美容美发知识的了解,击破了证人的谎言,最后以一身粉红的时尚打扮出庭,彰显对女性特征的骄傲,也体现了新女性主义的观点,即“不把差异看作是女性有弱点的依据,而把它看成是形成女性力量和特点的源泉”,体察女性自己的认知和情感,在承认和尊重性别差异基础上追求平等,避免了传统女性主义未能适应不同阶级、种族和社会文化中的女性个体的问题。这种新女性主义特点的媒介再现可能更能获得女性受众的共鸣,增强她们的对女性身份的自我认同,也更能满足她们的精神需求。
另外,艾尔也并不像人们偏见中那样愚蠢肤浅,影片开头艾尔挑选衣服时凭借自己对服装设计的了解,巧妙识破了售货员的谎言,以及庭审期间从证人证词中察觉破绽等,都说明她思维灵活,有敏锐的洞察力;为了考上哈佛法学院和学好法律,艾尔放弃各种社交活动,专注于学习的情节,也表现出她勤奋好学、意志坚定、目标明确等特质,而这些特点都是有别于传统女性形象的正面展示。
充满魅力的女性角色与被边缘化的男主角

《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除了艾尔,影片中还有多个女性角色,她们各有特点,但相同的是都有勇于追求幸福、不屈服于男权的一面,例如维维安,虽然是艾尔的情敌,但也发自内心地肯定艾尔在法律方面的能力和素养,在认清沃纳唯利是图的本质后就果断与他分手,在被卡拉汉当成花瓶使唤时也与艾尔吐露自己的不满;严肃的女教授曾在课堂上为难艾尔,但也在艾尔因遭遇卡拉汉性骚扰而想放弃时鼓励她坚持与卡拉汉对抗;艾尔在美甲店认识的修甲师在艾尔的陪同下,敢于向前男友追回宠物的所有权;陷入杀夫嫌疑的布鲁克知道卡拉汉骚扰艾尔时,冒着坐牢的风险,坚持解雇了卡拉汉,让艾尔替自己辩护。可以说,片中的女性形象是立体、丰富而正面的,这些女性角色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帮助,更体现了姐妹情谊的珍贵和女性共同体的团结,这也是女性与男权抗争,争取更多正当权利和发展机会的有力手段。
不同于其他小妞电影在浪漫爱情情节方面的铺排设计,《律政俏佳人》的情节更多聚焦于女性的个体成长。影片最后提及艾尔和男主角埃米特恋爱,但这位男主角的戏份远少于艾尔,甚至少于其他女性角色,也没有呈现两人如何发展为恋爱关系。虽然艾尔接受过埃米特的帮助,但其蜕变的主要动力和原因依然是自身的决心和勤奋,打赢官司也是全靠自己在时尚方面的知识储备和洞察力,埃米特在影片中只是衬托。这种情节设计的侧重性更多地突出了女性自身的能力和成就,而不是像在传统性别关系中一样需要男性的支持和帮助,反映出女性进一步摆脱对男性依赖的独立意识。
《律政俏佳人》是小妞电影中取得较大成功的一部,影片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女性主义价值和年轻女性的自我意识,塑造了立体丰满的独立女性形象,一反男权主导的媒介对女性职业能力和自我发展的矮化和贬低,正面肯定了女性职业角色方面的才能,也为女性受众提供了行为示范的正面形象。但是影片也存在着一定的局限,片中角色评价女性时仍然是以美丽为第一评判标准,例如修甲师得知艾尔前男友订婚时第一时间问未婚妻是否丑陋;影片讨巧地把艾尔设定为出身于富裕家庭,这就把现实社会中女性接受良好教育并实现自我价值的一大阻碍——难以逾越的阶级鸿沟预先解决了,让女主角得以一路过关斩将。而像影片中的中年修甲师一样贫穷,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底层女性受到的是社会阶层和性别不平等的双重压迫,对于她们面对的问题如何解决,影片给出的答案依然是修饰自己的外貌,例如艾尔教修甲师如何展露身体曲线和外形魅力。由此可见,这类小妞电影依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传统男性主导的媒介视角的影响和约束。
本文为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影视与文化研究》2020年度期末作业,获得“新青年电影夜航船2020年优秀影视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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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小妞电影 | 何芷桐:《律政俏佳人》:小妞电影中的女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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